“526”交通事故的启示

南方日报，2008年6月4日

南方日报记者杜荣华协调杜

事件

2012年5月26日凌晨3点08分，因酒后驾车、超速行驶又发生一起车祸。侯某驾驶的广东红GT-R跑车在滨海大道上以180多公里/小时的速度行驶。从东向西开到谯东时，与同方向行驶的一辆蓝色出租车尾部相撞，然后与一辆红色出租车相撞。事故造成出租车内三人当场死亡，其他六人不同程度受伤。事故发生后，侯弃车逃跑，然后投案自首。

6月1日晚10时23分，关注“5.26”事故的新浪微博博主“网状八镜头”发布了一段据说是事故目击者拍摄的现场视频。现场有女声大喊，有网友认为大喊是“不要报警……”

虽然6月2日是周末，“深圳交警”中午在视频中发现了路过现场的出租车司机。司机证明视频里的女声是出租车里的乘客发出的，而不是事故车上的女人。女乘客大叫“快点，快点，快爆炸了！”

女乘客是第一个在网上发布事故消息的“小霜智”，她也迅速出现在网上作证。拍摄视频的土耳其人也被找到了。当晚，“深圳交警”在微博上公布了这些人的详细证词。

暴风雨又一次平息了。

短短一周时间，密切关注深圳“5.26”事件的人们，已经习惯了“深圳交警”在有疑问时迅速查证、公布证据的做法。在网上，很多人开始帮他们转帖，劝说一些对此知之甚少的网友。

从最初的民愤和公开质疑，到一个个的举证，警方一次次召开新闻发布会回应质疑，这场来势汹汹的舆论风暴基本平息。在深圳这个城市，从“526”事件的开始到结束，有很多事情值得总结。当网民和专业媒体夜以继日地参与到一起事故的处理中，当公信力面临巨大质疑时，如何让各种涌动的力量进入有序合理的“大坝”，而不是“溃坝溃坝”，在公权力的决策取向上仍然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公开、坦率、透明。“526”让深圳失去了三条年轻的生命，一个年轻人为此后悔，但“526”也让深圳市民、媒体和公共机关经历了前所未有的洗礼，让各方找到了自己的定位和角色。就像深圳市政府新闻办出版组组长罗忠正在他的新浪微博上说的那样：“有‘批判’的公民，有‘批判’的媒体，有强大的监督力量，有一个不缺文字的政府，这才是深圳的活力和希望。”

网民和媒体

怀疑有“顶包”

一场看似普通的交通事故，因为种种原因，从一开始就让家人和大众埋下了怀疑的种子，继续发酵

5月26日上午，豪华跑车半夜撞死人的消息不断在网上转载。有帖子称，事故中红色GT-R跑车超速280码，撞上两辆出租车，造成5人死亡(实际死亡3人)。

这场普通的交通事故从一开始就充斥着各种吸引眼球的新闻元素，豪华跑车、酒驾、飙车，当场死亡三人，司机逃逸.于是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

记者找遍了全市，最终在华侨城医院找到两名在红色GT-R跑车中受伤的女性。但其中一名黑衣女子态度非常恶劣，直接将记者推出门外，说“不关你的事”，使得事件顿时充满火药味。

然后医院提供的信息就成了以后一系列问题的开始。据当晚的主治医生说，还有一个男的和三个女的在跑车里在医院包扎。他的下巴受伤了，缝了七八针。他说他在紧急情况下不得不离开家。

当晚12时许，受害者家属在福田交警大队见到侯时，发现其脸上并无疤痕，与医生介绍及交警负责人“肇事者一定是被高速撞伤”的说法不符，引起顶包质疑。

一个普通的交通事故，因为种种原因，从一开始就埋下了怀疑的种子，一直发酵。

事发第三天，事故发生60多个小时后，深圳交警首次召开新闻发布会。消息一出，各路媒体蜂拥而至。媒体记者向深圳交警局抛出了家属和网友的提问。

深圳交警公布了事故发生后伤者在华侨城医院(OCT Hospital)换装、烧烤男倒在路边、侯进出酒吧、逃往大梅沙游艇俱乐部的几段视频，证明当晚在医院下巴受伤的男子是在湖吃宵夜摔倒的男子，事发后去医院挂号时刚好在三女之间。

交警表示，侯基本上是事故的肇事司机。然而，事故现场的视频没有提供。更让人诟病的是，在大梅沙游艇俱乐部手机翻拍的视频中，侯的头像出现了光晕，慢镜头中的时间停止了移动。

这些视频镜头在网上传播后，引起网友强烈反弹，认为交警提供的视频很可能是后期制作。网民不仅质疑事件本身，还怀疑交警的公正性。

在这种情况下，网民和媒体开始关注与跑车关系密切的两个人，——徐某某和徐某某。

深圳交警第二次发布会在网友和媒体的质疑下再次召开。交警解释说，侯头上的光环是反光的，而时间是因为缓释而停止的。同时公布了徐某某和徐某某的脱衣照片，以证明清白。

虽然很多问题得到了合理的回答，但媒体并没有停止。DNA检测在哪里？事故现场的视频在哪里？交警第三次新闻发布会公布了DNA比对结果，表明各种证据表明，自首的侯肯定是作案人，不存在“顶袋”。

在第四次发布会上，发布了事故车辆在滨河路向西通过香米湖立交的图片，可以看到驾驶室前的两个人。其中，副驾驶座是一个穿着白色无袖衬衫的女人，驾驶座是一个穿着紫色格子衬衫的男人，也就是侯某。

至此，每个问题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但人民日报舆情监测办公室发布的深圳“5.26”事故舆情分析报告中的抽样调查显示，31%的网民对交警调查程序表示怀疑和不满，28%的网民认为政府公信力出现危机。

深圳交警

“舆论监督促进我们办案”

“这个案子有很多巧合，承载着复杂的社会情绪，而警察恰好处于漩涡的中心，需要清白严谨。”

“顶包？怎么包装新闻事故的启示？”

5月28日上午，福田交警大队队长林伟明接到电话时，正打算召开“526交通事件”总结会，提前结案。

5月26日凌晨5点，警方基本锁定司机为侯某某，10点侯某某自首。随后，警方立即发布了第一份267字的草稿。

当天下午，侯被送到梅林看守所，民警在那里取证，对其进行讯问，称侯基本上是肇事者。当晚，交警重新发布了第二篇121字的新闻续报。

警方按照通常的办案和新闻处理程序，但很多疑问已经蔓延开来：侯7小时后的酒精检测结果是真的吗？在广西的一个县城，侯某是什么身份，谁能开车载美女？

当天上午，深圳市交警局正在召开市交警局党委会议，临时改为“5.26”案件侦破和舆情应对。副局长许巍率先成立了

对该案的调查只持续了两天。看到下午要开新闻发布会，警察没有休息，开始掉头。他们去医院找涉案医生，检索了作案人当晚喝酒的酒吧、案发后下榻的会所以及驾车路线的相关视频。

在周一的第一次新闻发布会上，警方介绍了肇事者和车主的身份，但没有详细说明关系。事发现场的视频和DNA验证报告不见了，嫌疑更大了。

一波动荡，一波又起。第二天，29日上午，网友密切关注警方视频PS问题，将头号包裹嫌疑人转给车主。甚至有传言说真正的肇事者已经逃到了海外。

“我们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一开始很尴尬。不知道是不是PS。”林伟明说，经过检查，发现警察很着急，用自己的手机拍了监控录像，但原因尚不清楚。唯一能做的就是现场检查。

为了澄清PS疑点，交警将上市媒体带到大梅沙游艇俱乐部进行确认；移交车主徐某某、法人徐某某出入境记录；并给徐某某打电话，为他做了鉴定。

29日，在第二次新闻发布会上，警方证据澄清了徐某慧顶包的疑点，因为他赶时间，没有提供书面材料。

30日，头号嫌疑人换成了徐某某。对此，林伟明回忆说，他们意识到网友会怀疑公司老板，于是于30日上午致电徐某某指认，并通过交警合作节目独家播出。

同日，警方还开始邀请当地媒体采访侯某、徐某某、徐某某，以证明其清白。然而，市外媒体没有获得采访机会。

第三场新闻发布会的开场白让警方倍感自信和轻松：“各位媒体朋友，我们又见面了。”警方提供了最关键的血液DNA鉴定报告。在现场，许巍和他的同事也走下桌子，站在一边看着新的证据，笑了。许巍介绍说，他第一次看到很多证据，在公开播出之前心里没有底。

31日，警方提供了侯某醉酒超速路段的新地图，被视为对缺少现场视频的轻微补偿。

这一舆论漩涡中心的60多名交警日夜奋战108小时，包括案件调查、取证、家属接待、舆情分析、信息发布，收集了数万张照片，提取了数十台监控摄像头记录的近30段视频。

"实际上，侯是26日的始作俑者，我们后来做的就是面对媒体和公众."林伟明认为，“在这样一个重大的舆论事件之后，监督我们更加谨慎，把这个案子变成铁案，是一件好事。”

当了20年刑警，10年交警。他觉得这个案子有很多巧合，承载着复杂的社会情感，而警察又恰好处于漩涡的中心，所以需要天真严谨。

6月1日，网上出现了新的视频，福田交警及时再次联系了视频摄影师和视频中出现的司机和乘客。6月2日，当天发布了最新的调查报告，澄清了新的疑点。

总结

保持适度谨慎是最好的选择

政府部门可以通过在不断的质疑中给出更有说服力的证据来获得更多的可信度。从长远来看，不同的声音将有助于澄清真相，改善民主和法律制度

深圳“5.26交通事故”二次事件的应急处理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5月31日中午，深圳市政府信息办新闻发布组组长罗忠正在其新浪微博上表示，深圳的活力和希望在于“批判”的市民，“批判”的媒体，强大的监督力量，不缺文字的政府。

人民网舆情监测办公室舆情分析师何就深圳“5.26交通事故”发文《持续围观有利于揭示真相》，分析了此次事件的传播因素。首先，从一开始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些看似混乱的表演背后，也有阴谋论滋生的社会土壤。比如施暴者的普通员工身份，无疑具有“临时工”的基本特征。在通常的重大事件处理中，“临时工”往往会为他人受苦。据此，舆论认为他们的顶包也是符合生活经验的；此外，事故中的其他因素，如跑车，也刺激了公众的神经。它不仅是当前社会阶级对立的导火索，也是激发人们怨恨和愤怒的象征性形象。

“在这种背景下，警察的工作不仅仅局限于刑事侦查的意义，还具有心理安慰的特殊价值。”什么手想的。

深圳市人大内务委员会委员吴黎敏也在密切关注此事。他发现警方吸取了教训，勇敢地直面公众的质疑，不仅提高了办案的透明度，也有助于增加公众对警方的信任。

“深圳警方按照积极、及时、公开、准确的危机公关八字方针处理。”深圳市外包办(深圳市政府信息办)高级新闻顾问、深圳市人民政府突发事件危机管理专家组成员张荣刚一直在密切关注情况。

不过，张荣刚也认为，交警还有两个方面需要改进。

首先，危机处理和新闻发布应该同时进行。警方在铺开新闻的时候，因为调查结果还没有出来，所以要主动多发事实，对原因和结论要慎重。深圳交警从一开始就肯定了肇事者的身份，说没有顶包，不足以在相应的证据链完全呈现给公众之前说服公众。

再者，连续三天的精彩发布会，促进了警民沟通，但有一种舆论推官的感觉。警察从一开始就屏蔽了记者的深入采访，然后警察一点一点的回答问题，警察很被动。

张荣刚表示，现代社会在媒体舆论与政府部门的博弈中不断进步，政府应以开放包容的态度对待媒体和记者。政府部门要包容媒体，包括说错话的媒体，这样说错了就没有真相了。事实上，政府部门可以通过在不断的提问中提供更有说服力的证据来获得更多的可信度。从长远来看，不同的声音将有助于澄清真相，改善民主和法律制度。

反射

加强个人隐私保护

从法律的角度来看，既要保护公众的知情权，又不能忽视对当事人个人隐私的保护，这需要平衡

在“5.26交通事故”中，一开始就显得扑朔迷离的证据链，让公众严重怀疑警方的解释，从而激起网民寻找真相的欲望和热情。许多网民开始消化事故中涉及的司机的信息，并在网上公布。

比如网友在网上透露，红色GT-R跑车车主是徐谋辉，1985年出生，目前在深圳市天茅台建筑工程有限公司工作，担任项目总监。车主信息与案件密切相关，为媒体在警方发布该信息之前追踪事情真相提供了有效线索。

但公司老板徐某某的“人肉”有点失控。从最初与徐某某的个人关系，公司老板的身份等基本信息，到自己的7辆跑车，价值500万的家庭游艇，妻子怀孕等个人隐私信息，一目了然。与此同时，也有网友力劝三位跑车女现身，接受大众质疑。

在我国立法不完善的情况下，如何保护公众的知情权和当事人的个人隐私一直是一个令人头痛的问题。

针对此案，深圳市律师协会个人信息立法项目组成员、广东兴驰合伙人崔军

“通过网络渠道表达意见，是一种表达关心和参与公共话题和公共事务的好方法。这种热情值得鼓励。但要客观理性，不能形成网络暴力。比如很多网友说怀疑某个人，但是没有任何证据，政府不能屈服于网络舆论，强迫对方脱光衣服证明自己无罪。当然，如果当事人同意，也没关系。”崔军说。

他告诉记者，不知道这种同意背后的非自我意愿占多大比例。后来网友说那晚开车的是女的，但是没有有力证据。这种毫无根据的猜测是不合理的。公众不能利用知情权作为形成一种网络暴力的工具。如果有一天轮到你，你该怎么办？

广东广和律师事务所律师、合伙人师也参与了深圳市个人信息立法研究项目，他表示，从法律角度看，保护公众知情权是必要的，不能忽视对当事人个人隐私的保护。但是，由于目前立法的滞后，两者之间的界限并没有明确的规定。

他认为，在公共事件中，公众质疑政府澄清是合理的；但是，让当事人脱光衣服证明清白，有点过分；更何况，在网上传播虚假信息，让任何“人肉”党演变成更大的网络事件，都是不对的。

崔军说，去年，深圳市律师协会接受深圳市人大的委托，对个人信息立法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工作。目前，它已进入立法准备阶段，正在起草草案。

两条“加粗”新闻的一点启示

11月28日，在中安在线首页的新闻栏中，两条新闻标题被“加粗”并改为蓝色。毫无疑问，边肖通过这种方式告知网民，这两个新闻项目非常沉重，值得特别关注。

这两个“大胆”的称号，一个是“安徽前10个月2612起生产安全事故死亡1399人”；另一个是“两个不扫雪不穿反光背心的警察被领导批评，局长被网友表扬”。

据此前消息，今年1-10月安徽省生产安全事故中，道路运输事故占2284起，死亡1047人。用电脑上的计算器，分别占87%和75%。道路交通事故占生产安全事故的比例非常高。换句话说，如果道路交通事故得到控制，生产安全事故的发生率将大大降低。

后者消息称，武威县两个派出所在路中间搬运雪块时，为了工作方便，没有佩戴手套、反光背心和肩章。武威县公安局局长东健在看到网上流传的照片后，在县公安局内部的微信群里说，“所有在路上的执勤人员都必须穿上反光背心和肩灯来保护自己，才能表现良好。你的使命。”这个简单的“气话”上传到网上后，引起网友们纷纷称赞。

乍一看，警察冒着严寒，清理道路，徒手搬运雪块，充满正能量。然而，东健导演从这张看似正能量的照片中看到了负能量，即巨大的安全隐患。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他说：“在交通事故现场，交警和医务人员遭遇第二次交通事故的悲剧太多了。但是警察还是思想认识不足，所以那天我在群里说了那些话。我不想让一个兄弟无谓地流血。”

事实上，中安在线这两个“大胆”的消息给了人们一个重要的启示，那就是所有的安全事故，包括道路交通事故，其实都是当事人没有真正“保护好自己”造成的。

这里的当事人既包括一线当事人，比如野外作业人员和车辆驾驶员，也包括他们的领导。

一线当事人，比如扛雪块的警察，自我保护意识差，运气好。他们只想一时方便，忽略了安全。他们不“保护自己”，导致反复“血课”，这只是事故的直接原因。领导的安全意识差，不“保护自己的人”，甚至碰运气。更重要的原因是“朵拉跑得快”和“争分夺秒”，也就是为了自己的成绩。摆在我们眼前最惨痛的教训就是江西省凤城电厂发生的造成74人死亡的特大事故，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赶工。

而“不想兄弟无谓地死去”的东健导演，一句愤怒的“气话”传遍网络的原因，恰恰说明这样的领导还是太少了，更多的领导只会在事故发生后悲痛欲绝，却找不到东健那样的事故隐患。结果这些领导最后都没能“自保”，既没有保护下属的安全，也没有保护头上的官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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