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槽青春出品|文
黑格尔说密涅瓦的猫头鹰会在黄昏时飞。让子弹飞一会儿，让事情过去一会儿，就能看得更清楚了。北大女生鲍莉自杀事件，热议了好几天，话题反复了好几次，从媒体伦理到PUA，从处女情结到讨伐名校，再到这两天学生会官僚生态的讨论。难道不是周一华南一篇报道的成功能引发如此广泛的讨论，提出如此多的公共问题吗？它踢出了问题，呈现出复杂性！是的，我稍后会分析。这个报道有些问题，但是一个有缺陷的新闻绝对比沉默和舆论沉默要好。按照举报的规律，暴露问题的“第一举报”必然会承担很多风险和压力，你懂的，但至少它暴露了问题，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先有报道，后有伦理。第一个披露事实的人很棒。我一直认为，有突破性事实的“第一份报告”应该不那么苛刻。
这份报告最受批评的一点也是最大的伤害是，它详细描述了一种鲜为人知的自杀方式。这真的不应该。我在和学生的讨论中也提到了这一点。记者虽然描述了客观事实，但这根本不是“必要事实”，完全没有必要写自杀。记者在报道时，要权衡利弊。如果说自杀是了解完整的新闻事实所必须的，那么人们不详细写就无法了解这个事件，所以只能写，因为它是一个“新闻要素”，没有它就不完整。一切都是必须的。法律有“紧急避险”和“正当防卫”，有“现实紧急危险”的标准。正如图奇曼所说，必要性的证明是一套免除记者责任的战略仪式。从这篇报道中可以看出，不写鲍莉的自杀模式丝毫不影响人们对这场悲剧的理解。至于自杀模式的描述，不写完全不影响对事件的理解，但是写了会导致可怕的模仿。那么为什么要写呢？
有细节是好的，但是细节的描述需要有节制感。有些电影之所以让人觉得色情，是因为色情细节并不服务于对情节的理解，而是把色情作为一种噱头和卖点来刺激感官。详细的描述可以增加真实性和代入感，让“故事”更具可读性，但需要细心衡量社会后果的底线意识。
这份报告被批评的另一点是缺乏平衡，充满了女性的声音，缺乏男性的声音。事实上，记者给了这个人一个充分的机会来表达自己，但这个人拒绝接受采访。这种不平衡不足为奇，只有当事人自己放弃了平衡的机会。其实这篇文章最大的不平衡不在于表面上的“人的缺席”，而在于深层叙事框架中的“天使-魔鬼”结构。细看报道，可以发现描述女性的语言和材料多为正面，而描述男性的材料和修辞多为负面，读者会在不知不觉中陷入这种修辞节奏。在聊天记录的选取上，无论是对学生会生态的描述，还是对家庭背景的描述，都采取了立场和观点。
虽然说“客观报道是自己最好的社论”，但我能理解记者在叙事上的这种倾向，有时这种倾向甚至无法控制。面对一个死人(脑死亡)，没有情感是很难替代的。新闻应该追求客观，但客观往往只是一种神话。主观性和客观性是对立的，相辅相成的。一旦去掉了主观性，就连客观性这个词都不能存在了。客观性就是承认单个人的主体性。一个记者、一家媒体或一份报告永远无法完整地陈述事实。一个报道自然是主观的、站得住脚的，所以需要多个记者、多个报道的“事实重叠”和“互动确认”。报告和观点有一个自由市场，读者可以自己判断。个人不垄断客观表达，这是客观的关键。
真相不是一篇报道能完成的。第一份报告非常重要，它提出了一些问题。正如李普曼所说，之前所有的事实都处于黑暗之中，第一份报告像探照灯一样击中了事件，引起了救援人员的注意。
鲍曼区分了“立法者”和“解释者”。从报告和评论的关系来看，第一份报告往往是“事实的立法者”，而附在本报告后面的报告则是“事实的解释者”。当前媒体生态最大的问题就是事实的报道者太少，极度匮乏，键盘后面的解释太多。我和学生们讨论了一个问题。推翻一份报告的只是另一份报告，而不是唾液。伦理学是对不同意见的判断，是一种可以互相抵消的解释(任何解释中总有一种力量相同的反方向的反作用力)。我们能证明什么是一种解释高于另一种解释？事实是推翻一份报告的真正铁锤。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新的报道推翻南周基本事实的“立法”，这是南周报道的硬伤部分。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翻译闭嘴。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如果你觉得报告有问题，那你可以写报告。——这不是讨论问题的态度。我的意思是，键盘后面的“事实解释者”应该对新闻第一线的“事实立法者”有所尊重，不要冒充外宾，不要当神，用行动的逻辑而不是理想的范式来惩戒有价值的“第一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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