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昔日重庆首富尹明善的悲剧

来源：中国商业新闻

我们的记者王迎春从重庆报道

退休不到三年，重庆首富、传说中的民营企业家尹明善，正遭受着企业和个人的双重灾难。白手起家创立的国产摩托车王——力帆()，被法院宣告破产重组。10月13日晚，上市公司披露尹明善及其家人已被立案调查的消息，正值投资者对重组谈判的进展和前景感到担忧之际。这时，尹明善已经82岁多了。

强人72岁把公司带到主板上市

尹明善绝对是重庆商界和中国制造业的传奇。他的生平和多次演讲，留下了他一生的剪影：跌宕起伏，险峻陡峭，几乎没有平坦的道路，就像山城重庆的地理特征一样。

1985年，中国改革开放后不久，47岁的尹明善放弃了来之不易的稳定工作，下海经商。需要注意的是，由于时代的原因，在他人生的前40年，几乎生活在贫困、动荡、抑郁之中。

这位学者在图书出版业做得不错的时候，1992年在——摩托车制造领域投资20万。当时摩托车和火锅被认为是重庆最有名的两个行业。尹明善判断这个行业虽然市场空间小，但是技术空间大，所以利润空间是无限的。

在一个每月200元租的不到40平米的旧农房里，他放了几台旧机器，都是来自一家破产企业。由此成立了力帆的前身“宏达汽车零部件研究所”。开幕当天，面对现场九名员工，尹明善宣布：“我一定要打造一款中国乃至世界都没有的发动机！”有的员工听到这话忍不住一边捂嘴一边笑，有的忍不住流着泪笑。他们都知道老板是个学者，从来没有搞过摩托车。今年，尹明善已经54岁了。

尹明善以一种狠毒、努力和坚韧，用自己的行为证明了自己是认真的。12年后，这个小小的汽车配件研究所，从重庆一个摩托帮的肮脏角色，成长为国龙企业。2005年年销售额达到数十亿元，员工人数从原来的9人扩大到近9000人。公司更名为重庆力帆工业(集团)有限公司，股改后更名为力帆工业(集团)有限公司(均简称“力帆”)。在随后的几年里，公司甚至拥有了一支“力帆足球队”，成为力帆在中国最强大的手机广告。

在进军摩托车行业龙头企业的同时，“力帆”已经成长为一家跨国公司。自2002年以来，已在越南、南非、伊朗、美国和土耳其设立摩托车装配厂，并在印度尼西亚、阿根廷、尼日利亚等国家建立生产基地。

72岁那年，尹明善把力帆带到资本市场，成功登陆上交所主板。招股说明书显示，截至2010年6月30日，“力帆”总资产64.9亿元，年总收入约60亿元，年净利润超过3亿元。

在产品结构上，“力帆”此时已经从“两轮”扩展到“四轮”，进入民用乘用车领域已经七年了。这个过程中的困难和障碍不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尹明善在中国也被称为继吉利的李书福之后的又一个造车狂人。在此之前，除了李书福，奇瑞汽车的尹也是国产车自主品牌的先驱。两人同姓“尹”，虽是同父异母，但没有血缘关系。比亚迪的王传福也和尹明善同年打入汽车领域。

有趣的是，吉利和力帆都是从摩托车开始的。李书福造车成功后，高度质疑后来者尹明善的闯入：“力帆为什么要造车，有什么资源和基础？”价格战一窝蜂就先崩了。"

目前“力帆”已经被宣告破产几个月了，压倒“力帆”的压力之一就是它的汽车板块，准确的说应该是新能源汽车，还有

赌新能源骗丑闻后很难涨

“力帆”自进入汽车领域以来，已披露月度产销报告，产品目录长期保持四大类：乘用车、摩托车、摩托车发动机、通用汽油机。从2015年10月开始，新能源汽车作为乘用车的一个子类，正式进入力帆的月度产销报告，与传统乘用车不同，成为力帆产品目录中的重量级产品。此后，该目录共有五种产品。

2015年10月，新能源汽车进入该目录的月份，产量1567辆，销量965辆。量产后，力帆新能源汽车前三个月月产量和销量翻了一番。2015年12月生产6880辆，销售8054辆。

没有人认为2015年12月的数据是力帆进入新能源汽车领域后最好的水平。生产和销售的下一个高峰是2017年12月，生产了2531台，销售了2964台。长期观察发现，力帆在这一领域的收获、生产和销售数量往往是几百、几十个。2020年2月，该数据产销两端均显示“零”。

2015年随着最初的量产而迎来的数据高峰是力帆的造假丑闻。

2016年国庆结束后的第三个工作日，“力帆”向市场公布了一个沉重的消息。财政部对力帆2013-2015年新能源汽车推广应用补贴资金管理使用情况进行专项检查，发现2015年力帆共有2395辆新能源汽车不符合申报要求，涉及中央财政补贴1.14亿元。财政部决定不给予这些车辆补贴，并取消了2016年力帆新能源汽车专项补贴资金预分配资格。

财政部的这个结论被业内解读为“力帆”作弊。这一丑闻直接影响了该公司新能源汽车的声誉。

但是，尹明善赌新能源的决心是坚定的。从力帆这几年的投融资活动来看，新能源是这个企业重点花钱培养的板块。

力帆一直在配置新能源汽车产业链中的资产、技术和人员。为了支持这些巨额投资，“力帆”于2015年5月开始私募，计划融资52亿元。扣除费用后，所有的钱将用于新能源汽车的各个方面。这个融资难，面对历史性的a股股市崩盘，融资规模要大幅缩减，拟投资项目也要缩减。2017年获得证监会批准后，恰逢融资市场不景气，审批到期后才能实施，2018年不得不重启。这时候新能源的市场魅力已经不如以前了。截至2019年6月，上市公司选择撤回申请文件，终止融资。

融资终止的时候，尹明善已经退役近两年，他寄予厚望的接班人团队也在几年内散了。凯尔于2017年10月就任总统，上任时只有33岁，但他抱有很高的希望。他的目标是带领力帆在智能汽车领域闯出一个全新的市场，帮助力帆从制造型企业转型为服务型企业。在他管理“力帆”期间，熊猫租车的投入是显著的，70%的管理层发生了变化，大量年轻一代走上了管理岗位。然而，任职仅两年的凯尔就宣布离职。

市场是残酷的。2017年、2018年、2019年，力帆连续三年非净利润扣款为负，尤其是2019年，非净利润扣款的巨额亏损近44亿元，这是这家上市公司历史上从未发生过的可怕亏损。在这个结果公布之前，凯尔于2019年8月宣布辞职。

与此同时，力帆的总工程师兼首席科学家陈伟辞职。当尹明善向经销商宣布退休时，他隆重而自豪地介绍了首席科学家。

2020年4月曝光的“力帆”，是两家公司之间的一场撕裂，也是公司在新能源汽车领域严重不足的侧面写照。

力帆控股公司——重庆熊猫汽车租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熊猫汽车”)向重庆仲裁委员会申请赔偿力帆全资子公司重庆力帆客车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力帆客车”)7.98亿元人民币。熊猫汽车成立于2015年，是一家新能源汽车旅行平台，控股股东是尹明善家族名下的一家公司。

2015年至2018年，熊猫汽车及其指定公司与力帆乘用车签订了22份购销合同，采购了近万辆新能源汽车。但在使用过程中，车辆存在电池劣化、设计缺陷等严重质量问题，导致大多数需要长期维护的车辆出现故障，无法运行。为此，2018年至2019年，双方多次协商确认上述问题的赔偿，熊猫汽车多次向对方催收，但未获得赔偿。直到2020年4月，熊猫汽车通过重庆仲裁委员会申请赔偿。

力帆乘用车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全资子公司。此次事件的主体和影响是上市公司应该披露的信息。力帆乘用车和熊猫汽车属于同一个实际控制人控制下的两家公司，这个实际控制人就是尹明善家族。所以两兄弟公司的墙及其原因得对外公开，力帆新能源车的质量问题不能隐瞒。

这件事之后，力帆月度产销量报告中新能源汽车的产销量日益萎缩。此时，早在2019年6月，巨礁披露，——上市公司对某金融租赁公司的债务逾期，致使担保人——力帆控股所持上市公司股份被冻结。

调查了一家百年老店的捕梦网

在赌新能源汽车的征途上，力帆的赚钱能力和集资能力跟不上这个企业的燃耗速度。也许是近几年整个汽车行业的繁荣，疫情的客观影响，也严重挤压了这个企业的生存空间。简而言之，力帆股份在旅途中崩盘，可以追溯到2019年6月15日。

当日，上市公司披露，由于全资子公司力帆客车向横琴金头国际金融租赁有限公司融资1亿元，部分逾期，金融单位向法院申请冻结贷款担保人3354公司控股股东重庆力帆控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力帆控股”)持有的6.04亿股流通股。此时控股股东被冻结的股份中，只有1050万没有用于质押融资。

经过半年的苦苦挣扎，投资者并没有等待上市公司的资金好转，而是被2020年3月16日的消息迎头痛击。这一天，上市公司声称未能如期支付“16力帆02”债券本息。前后两起事件意味着公司在间接融资和直接融资市场上都违背了对投资者的承诺，这将加剧公司下一次融资的难度，加速资金链的断裂。

这座建筑将会倒塌，就像微风可以摇动它一样。6月30日，某供应商仅因未支付56万元货款而向法院申请上市公司破产重组。风暴过后几天，共有10家债权人加入要求上市公司或子公司破产重组的行列。据记者核实，这些债权人中有很多“力帆”公司。

一个月后，尹明善家族的最后一个职位没有得到保障，力帆控股以资不抵债、无法清偿到期债务为由向法院申请司法重组。此时，力帆控股仍持有上市公司10%的股份.

尹明善曾多次表示，希望把力帆打造成百年老店，在传承上成为中国版的福特。为此，他在用人和接班人问题上做了许多尝试，也思考和实践了家族企业。

力帆股份上市时，根据招股说明书披露的信息，公司实际控制人是尹明善家族：尹明善、陈巧凤(其妻)、尹喜地(其子

虽然上市公司董事名单多年来多次变动，但这四名董事的资格长期保持稳定。在具体工作中，尹明善并不回避家人。用他的话说，他想“亲智”。只是说到接班人，似乎孩子都不愿意肩负起领导力帆的责任。对此，他在退休时也做了安排，把主席的位置交给了自己多年的下属牟刚，把总统的权杖交给了33岁的年轻人凯尔。

大楼倒塌的时候，这些接班人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牟刚还在，其他人都走了。自今年3月以来，一些退休董事宣布了减持股份的计划，如前总裁凯尔、前首席科学家陈伟、前副总裁徐栋和前监事杨彬。

当这些“自己人”陆续离开的时候，尹明善不得不求助于自己的亲人。今年5月，他要求25岁的孙女退学回国担任力帆控股副董事长兼上市公司监事，以帮助力帆脱困。

只是资金链断裂后，债务无路可走，已经很高了。9月9日，上市公司向投资者发出风险警示：2019年历史性年度巨额亏损后，2020年上半年，上市公司再次亏损近26亿元，资产减值3.81亿元。截至2020年上半年，上市公司负债总额为亿元人民币，负债率为%。此外，还有1178起诉讼，涉及1亿元人民币。由于逾期债务，公司近70亿元的资产处于受限状态。

破产重组已经成为我们不得不面对的现实。为了避免重组失败，上市公司披露了招募重组人的条件：重组人资产不低于200亿元，有汽车摩托车行业生产管理经验或有该行业并购整合经验者优先。

救世主是谁？今年国庆，上市公司披露，吉利麦杰投资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吉利麦杰”)和重庆两江股权投资基金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两江基金”)提交了拟重组投资者的申请材料。

工商资料显示，两江基金实际控制人是重庆两江新区管委会，吉利麦杰实际控制人是吉利科技集团有限公司，实际控制人是李书福。

没有人想到，尹明善竟然用这种方式和李书福合作。由于保密协议的存在，以及众多债权人参与谈判的事实，现任上市公司秘书长郭剑锋对本报记者表示，无法告知谈判过程细节，请及时关注上市公司公告。该公司宣传部长张德言告诉记者：“公司没有出现大规模的减薪、裁员、辞职等情况。而且基本正常。”

尹明善此时的行程和想法是什么？10月13日，记者通过电话和短信向他发出采访请求。在等待答复的当天，就传来了他和妻子、儿子、女儿已被证监会调查的消息，这是上市公司当晚正式披露的。“力帆妖娆，老尹逍遥”是尹明善的退休愿望，三年前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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