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所说的“新闻”在多大程度上真实而全面地呈现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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钛媒注：本文来源于微信公众账号全媒体学校(身份证号：)，作者为李杰，是关注钛媒授权发布的跨文化交流者和社会创新潮流。

假新闻，后真相，“流量第一”，记者退潮.在新闻业悲凉的同时，国内外媒体也在不断进行新的创新尝试。在本期节目中，全媒体学校邀请了跨文化交流者李杰来谈论“艰难的报道”以及背后的新闻理念。

以下是文章的全文：

离开新闻一线采访岗位多年后，我曾策划并制作了一个关于两位德国80多岁的著名艺术家的展览，他们是电影导演兼作家亚历山大克鲁格和画家格哈德里希特，展览的中文版由《理想国》出版。这两个人在书中讨论的一个重要话题是关于什么是“真理”，并且有一个专门的空间来讨论新闻。

“新闻世界的基本要素是惊喜。禁止重复。最近发生的事情是新闻。就像照耀着大都市的灯塔一样，新闻场所形成了一个光环，在这个光环中，地球上的重要事物交织在一起，呈现在一起。所谓的新闻价值，而不是事实本身，构成了我们现实世界的日常图景。”

在书中，作者还讲述了其他故事。例如，在圣诞节和除夕之间的星期五，为了制造引人注目的头条新闻，报社记者想尽一切办法从警察局发言人的口中得到一个“恶毒的字眼”；在沉船现场，记者是如何“用文字收集恐怖记录并将其串成句子”的？

当时我把这些句子挑出来，在展览中放大，因为它们来自其他领域知识分子的观察和感受，直接回应了我做新闻时的困惑。我们所说的“新闻”在多大程度上真实而全面地呈现了世界？

解决问题报道：从另一个角度做新闻

最近，国内新闻业总是笼罩着浓浓的忧郁和哀痛。没有马赛克的新闻派对照片、只有标题信息内容的后续报道、经过编辑的录音信息来源、编造的“非虚构”故事，以及不断有记者离开的浪潮.

一个曾经让人们无比尊敬和自豪的行业，混在大众传媒集团中，显得模糊和卑微。虽然不同国家不同的政治环境在不同程度上影响了行业的发展趋势，但新技术也给媒体的形式和功能带来了共同的挑战和机遇。在这种背景下，媒体内部不断进行创新尝试，对行业具有参考价值。

2018年底，一份未发表的报纸在英语世界引起了关注。这份英文报纸起源于荷兰报纸。从2018年11月到12月，它为成功发行募集了26万美元。支持者来自世界上130多个国家和地区，我周围的一些人参与了众筹支持。该报将于2019年9月在美国正式发行。

在荷兰，它还通过众筹获得了170万美元的支持，现在有6万多个稳定用户。该口号延续了姐妹杂志的精神，针对主流媒体新闻中“坏消息就是好消息”的报道传统。

2016年，一位名叫的丹麦记者在TED演讲中讲述了她采访美国华盛顿无家可归者时的感想。那时，她找到了一个愿意分享的失业者。她是揭示美国失业问题的典型案例。

根据通常的采访操作，在了解了被采访者悲惨的生活状况后，她准备放下话筒离开。这时，受访者添加了一个“但是”，然后告诉她从这些经历中获得了什么。事实上，被采访者背后的故事和记者想攻击的问题有点遥远，但他们深深地打动了记者。

这篇报道发表后，盖尔登斯特收到了更多听众的来信。有些人说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听这样的故事了，因为故事是“令人兴奋”和“令人惊讶”的。吉尔登斯特对此进行了反思，她作为一名擅长“揭露黑人”的记者，是否准确地呈现了整个世界。后来，她致力于建构主义新闻的研究和实践。

2010年，美国记者兼作家大卫博恩斯坦(DavidBornstein)和另一名记者蒂娜罗森博格(TinaRosenberg)开始撰写一篇名为《纽约时报》上的修正》的专栏。博恩施泰因认为这个专栏可以让他们以不同的方式看待身边发生的事情。

他曾经是报纸的每日新闻记者。20世纪90年代初，当他去孟加拉采访由诺贝尔和平奖得主尤努斯创建的格莱珉银行时，他有了一个新的关注。世界各地的从业者如何用创新的方法解决社会问题？这些问题被政府或市场忽视，无法解决。

他后来写了一本书《如何改变世界：社会企业家和新思想的力量》(《如何改变世界》)。这本书在2006年被翻译成中文，“社会企业”的概念被引入中国。菲克斯继续这本书的主题，专注于报道世界各地社会问题创新解决方案的故事。

在通常的概念中，表达观点的专栏和呈现事实的新闻之间有严格的区别。因此，2013年，博恩施泰因和他的合作伙伴成立了解决方案新闻网络(SJN)，这是一个非营利组织，它开始通过培训记者、收集案例数据和制作指导手册，在媒体中推广解决方案新闻主义的方法和概念。

它不同于传统的“揭黑”调查报告，后者只揭露问题，不仅在关注，如此，在关注也是如此。这样，通过媒体的传播效果，试图解决困难的人可以相互激励。

截至2019年3月底，SJN网络已有30多家媒体开始实践这种报道方式，其中包括英国广播公司的《世界黑客》、跨部门对话、《政治》杂志的《WhatWorks》、西雅图时报的《教育实验室》、无家可归项目、快客公司的影响、美国国家广播公司的《复兴底特律》等。此外，《卫报》、《经济学人》、NPR、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等的专栏。也在做相关的尝试。

这些媒体实践并没有放弃新闻专业主义和新闻促进社会良性变革的使命，无论它们是“回应型”、“欧洲建设性新闻”还是“美国解决方案新闻主义”。虽然他们有不同的形式，但他们都在尝试相似的东西，有几个共同的特点。

解决问题比找到问题更重要

首先，就内容而言，除了发现问题之外，这也是关注问题背后有效而有价值的解决方案。例如，在由SJN和西雅图时报联合建立的教育实验室中，这个项目的记者们从关注，通常的话题，如揭露辍学率最高的学校和学校理事会的丑闻或跟踪愤怒的家长，转向如何在关注学校引入同伴关系或灵活的管理，以大大提高学生的辍学率，或者其他州的学校如何通过家长的参与提高学生的成绩。

通过调查、叙述和数据，记者展示了这些案件的探索过程，并继续跟踪报道。在《卫报》专栏，一个关于残疾人权益的话题，记者报道了残疾人如何帮助英国解决寄养家庭的短缺，实现他们自己的群体价值。尽管这些报道都是正面的主题，但它们绝不是对善行的赞扬。以救援模式报道的记者更加警惕。这种题材不像灾难、犯罪等新闻那么明显，所以需要更多的批判性思考和深入调查。

SJN列举了几种结束这种状况的方法，包括把解决问题的人视为英雄，或是盲目赞美他们的多愁善感的人；将创新的解决方案视为治疗所有疾病的灵丹妙药；只说好的东西，但不反映和检查不足之处。

在此基础上，他们提出了整体原则，即W(什么)。创新的方法是解决什么问题，H(如何)，如何解决它们，O(提供洞察力)，深入观察和记者采访，L(局限性)，包括方法的局限性，E(证据)，提供解决问题的证据。

《纽约时报》反突发新闻的特点也体现在它对解决问题报道的重视上。它的原则还包括：不以醒目的标题出售焦虑和恐惧，而是通过更深入的挖掘调查和严格的事实验证提供有价值的信息；通过披露记者的背景和价值观来增加透明度，以便读者能够判断稿件是否公平和专业。

关注每天都发生什么

其次，该报道的出现是对传统新闻模式的反思，是对社会发展趋势的回应。罗伯特威恩伯格是《反腐败》和《回应》的创始人，是一家有哲学背景的报纸的总编辑。他将自己对传统新闻报道的观察归因于“耸人听闻”、“异常”、“负面”和“时事”等词。

因为媒体应该吸引关注，也因为人脑的生物学特性——对坏消息的反应比好消息的反应更大，“坏消息总是比好消息卖得好。”“人咬狗”在生活中不常发生是新闻，而“狗咬人”的频繁发生却被普遍忽视。

在一篇研究文章中，吉尔登斯特提到了《华盛顿邮报》“水门事件”的记者之一卡尔伯恩斯坦(CarlBernstein)，他反思了自己抓捕坏人的方式。他说，记者经常把一个市政官员的一句话变成一个大新闻，而忽略了其他系统性的事实，如城市污水处理系统的漏洞或水污染对人民健康的影响，他们错过了真正的新闻。

盖尔登斯特认为，尽管拆毁房屋的人更受关注，但建造房屋的人也应该是关注，因为这也是事实的一个重要部分。博恩施泰因在不同场合的演讲中提到，“不仅那些做坏事的人被挡在公众视线之外，那些做了大好事的人也很少是关注"。这就是为什么在短暂的时间时间里《回应》能吸引许多支持者

行业批评家和支持者希望看到它如何提供被传统媒体忽略的观点和故事。“与今天在关注发生的事情不同，关注每天都在发生。”维恩伯格说。

如果说新闻报道是社会的反馈机制，那么关注报道问题的解决就是这个时代发展趋势的反映。

正如威因伯格所总结的那样，人类社会已经从狩猎、农业和工业社会发展到科学技术可持续发展和尊重善的时代，生产力的变化导致生产关系和社会结构的变化。当今时代充满了波动性、不确定性、复杂性和模糊性，以及城市化、新能源、气候变化、老龄化、人口福利等问题。比传统意义上的贫困、污染、疾病和自然灾害复杂得多。

新的复杂问题产生了新的解决方案。扶贫已加入“可持续发展”的概念，“教人钓鱼”已成为“教人钓鱼”；垃圾处理和环境保护引入了“资源循环”的做法。

因此，在政府和市场之外，还有新的参与者，他们可以是个人、非营利组织、商业组织或其他形式。

它们已经从简单的感情和孤立的善行转变为对问题的战略反应、跨界合作、引进新方法和建立新系统。“创新者”、“社会创新”、“社会企业”、“B企业”、“企业是好的”和“影响力”等名称和概念的出现，也导致了传统慈善、企业和政府治理的迭代。千禧一代甚至更年轻的人越来越多地加入这一趋势。

长期以来一直关注这一趋势的博恩施泰因曾嘲笑说，在2003年和2004年，他不得不发表一篇以社会创新为主题的演讲，要找到15到6位听众并不容易，但这一趋势已经席卷全球超过10年了。

每年，每个城市都会举办创新竞赛和论坛。商学院和大学增加了关于社会企业研究的课程。投资机构已逐渐从单纯关注数字和关键绩效指标转向投资社会价值和影响力。“生意好”正成为越来越多商业组织的核心理念。这种趋势正在世界各地发生，具有前瞻性和社会性的媒体没有理由对“新”事物“视而不见”。

读者是记者报道的合作者

最后，解决困难报告的实践者正在重新定义与观众和读者的关系。——观众已经从“提款机”的角色回归到“利益相关者”的位置，从被动的信息接受者和与广告联系在一起的消费者。

De Responsiveness在这方面做得更彻底。因为读者是记者报道的合作者，而不仅仅是故事的读者。去回应将评论区变成贡献区。记者每天花大量时间在时间与投稿区的受众互动，因为这些受众是记者的新闻线索和专家数据库，他们可以为解决社会问题提供各种方法和见解。

在投稿区留言的读者也会标记他们的专业，报纸甚至会调查这些专业领域的读者身份是否真实。

该报发起了一个名为“新荷兰项目”的项目。连续五个月，279名读者每月至少与一名刚刚获得荷兰居住权的难民会面一次，并进行一对一的交谈，了解他们融入荷兰新生活的经历和困难。这些采访最终成为该报难民系列文章的重要材料，但这些故事和观点在主流媒体中很少见。记者甚至会拿出未完成的手稿与读者分享，倾听他们的观点和意见。

虽然其他媒体与读者的互动不如“去回应”那么彻底，但与读者的互动和读者之间的分享仍然是解决困难部分的重要环节。例如，“教育实验室”经常组织线下分享来讨论教育问题的解决方案，读者和行业都非常热衷于参与，这反过来又增加了报纸订阅的数量。

由于订阅量下降，美国另一家地方报纸《犹他沙漠新闻》在2010年不得不裁员43%。之后，他们与SJN合作，开始尝试解决问题。2013年，该报成为美国第二大报纸。

根据研究统计，在同一个月，facebook和twitter上关于人口贩运的文章的阅读量、转发量分别为916、45和36，而关于空乘人员如何帮助解决这个问题的文章的阅读量、转发量分别为17428、5000和5000。这项研究还调查了监狱的情况，学生的文化水平和非洲的报纸。

无麻烦报道的支持者认为，整个屏幕上的负面新闻让读者和观众感到沮丧和无能为力，他们的不信任加剧，这就是为什么许多人停止关注新闻。牛津大学路透社研究所2017年的新闻回避调查也得出了类似的结论。

吉尔登斯特在她的博士研究中将积极心理学引入新闻报道。她的研究和测试发现，只有关于关注问题的报道才会让观众逐渐变得麻木。通过引入积极心理学，从关注问题转向关注问题的解决，可以使人们重新获得对新闻的兴趣，获得信心和力量，这并不影响报道的公正性，也可以使传统的“黑幕”报道对受众产生更大的影响。

博恩施泰因曾经做过一个比喻。如果父母想让孩子成为一个更好的人，他每天都会在早餐桌上不断地批评孩子的缺点和问题，并告诉孩子可以用什么方法来改善或改善这些问题，这两种方法的效果会大不相同。

看到问题并给出解决方案，新闻可以起到催化剂的作用，让社会分裂、社会问题和不信任找到解决方案。这不也是媒体应该扮演的角色吗？

争议不可避免，值得一试

当然，这种报道方式在国外媒体中仍有争议，人们担心替代性的宣传和公共关系，这就是为什么已经尝试过的媒体组织仍在摸索经验。同时，发起人还强调，这种方式不是要取代传统的新闻实践和观念，而是对事实完整性的重要补充。

这种被越来越多的多媒体所尝试的做法，也应该会在中国引发更多的关注和尝试。尽管许多媒体从业者已经离开或改变了职业，但仍有专业人士留在这个行业，许多新鲜血液仍选择学习新闻。限制就是自由，当限制太多的时候，也是从另一个角度寻求突破的机会。

与世界其他地方一样，创新的浪潮正在中国大陆、台湾和香港蓬勃展开，更为活跃的事物需要冷静地审视。

在过去的一年里，我遇到了许多让人们发光的项目和人。他们正在使用新的方法来激发“问题学生”的潜能；用大学生提高农村水质安全信息平台；吸引城市资源和全球年轻力量到农村，激发农村活力；将东南亚创新项目的资源与国际发展理念联系起来；帮助公益组织联系非公益领域的专业人士；用设计思维帮助企业设计社区服务项目.

有更多的故事我没有遇到，但它们是分散的，无处不在默默运作。他们用想象得到的方法挑战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们还颠覆了“公共福利”、“变革”、“商业”和“千禧一代”的定义。

当然，我也看到一些表面上很酷很花哨，但实际上很有野心，经不起推敲的项目。他们也在巩固和利用社会既定的偏见和惯性思维。复杂的时代需要高度专业和有洞察力的人来选择、识别、记录和呈现，其中记者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而从第三方的角度进行冷静的审视，往往可以使这些新现象更加清楚地意识到自身的优势和局限性。

比尔盖茨曾经说过：“敢于冒险的人需要支持者，好的想法需要传播者，被遗忘的团体需要倡导者。”虽然媒体不是慈善机构，也不独立于慈善机构，但如果我们想公平地呈现现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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